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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門舞集今年正式從雲門巷喬遷至淡水雲門劇場的新家,原「雲門巷」路牌功成身退。臺北市文化局在今年一月二十九日特為舊址製作「雲門巷」說明牌,並規劃記者會,以紀念雲門舞集在臺灣四十二年的文化軌跡。

有幸的,我擔任此案記者會的承辦窗口。第一次與廠商去雲門辦公室場勘即巧遇林老師,一聲「老師好!」開啟了我與舞蹈界大師的對話。老師親切的請我上樓,提供我許多對於記者會的想法。從言談中可以感覺,老師果然是個充滿想法與創作力的藝術家,舉手投足間充滿風采。老師叮嚀:「不要花太多經費,簡單就好。」這讓我想起過去與雲門的一點成長記憶。

大學時期因打工的緣故,來到雲門當時在淡水的排練場。在排練場的二樓有一區是服裝工作室,我當時就在那邊與一團、二團的服裝學姐一起工作。耳邊除了縫紉機的聲音,就是音樂排練與舞者的聲音,以及不時傳出的編舞家對於舞作的指導聲。除了修補破損的舞衣,有時候為了每天不同的排練,需要提前準備隔天工作的服裝。從一箱箱的服裝中找出整批舞衣,重新確認每個舞者的尺寸與配件,用蒸氣熨斗來回的讓舞衣回到最完美的狀況,這便是我每天的工作之一。

每當遇到晴天,《九歌》的面具與假髮就陸續被請出來,擺放在排練場前的草地曬曬太陽、去去霉氣,重新被梳理完成後再度放回箱子內收藏。當時是炎熱的七月,舞者在冷氣不是很強的房裡汗流浹背的練舞,而服裝卻被安排在除濕機連續運轉的房間裡,可見每套戲服的珍貴與價值。

有一次遇到璟如老師來看排,璟如老師身邊帶著兩個非常伶俐的助理,體型不高壯,卻抱著兩大袋衣服前來排練場。老師一聲令下馬上行動,效率驚人。看排的過程中,只聽到老師對助理耳語,助理便不停手的記錄下老師的筆記。舞者休息片刻,老師立馬上前指示:「這邊修掉半寸」(確實的數字我忘記了)。當時的我覺得修改半寸到底會有多大的改變呢?但璟如老師對於服裝的精準要求,在舞台上馬上見分曉。這也讓我真正意識到魔鬼藏在細節裡。

2008年雲門排練場大火,當時我在電視機前面看到這個新聞訊息,許多文物付之一炬,想當年服裝儲藏室裡的衣服可能慘遭火吻,心中便有許多糾結與不捨,許多演出我都還來不及欣賞到。但這次的浴火重生,反倒給了雲門一個新的契機,而我有幸參與雲門搬家時的「雲門巷」譽揚牌致贈及「雲門巷」解說牌揭幕儀式,感觸尤深。

為了讓「雲門巷」譽揚牌陪著雲門一起到淡水新家,佩瑜科長希望將譽揚牌變成一個禮物,送給雲門舞集;同時設置說明牌,並由林老師及文化局長共同揭幕,以提供臺北市民認識雲門對臺灣文化藝術之貢獻。同時我們還製作了一塊雲門舞集的帆布,包覆在卡車上,製作臨時的雲門卡車,不只當作說明牌的背景,還陪著雲門一起前往淡水。感謝雲門與所有工作同仁的協助,當天活動順利圓滿結束。看著林老師站在我們製作的背板與說明牌前接受媒體的聯訪,老師站得直挺,全身充滿榮耀與驕傲,我想雲門也永遠是臺灣之光。

活動結束後,林老師看到站在遠處的我,跨步前來,叫了我的名字,用充滿溫暖與力量的手拍拍我,並握了我的手,說「謝謝你,辛苦了。今天很成功。」老師的溫暖從手掌傳到了我的心頭,創作的熱情是滾燙的。從小我們得之於雲門太多,而有幸我能付出一點微薄的力量,在我心中留下與雲門的一段珍貴的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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